環境前線:福島核災640天後的日本


大選前一天,日比谷公園東京反核大遊行出發前。

在東京,兩天的會議,有「邁向非核的政治與政府作為」、「核災受害者遠離輻射威脅的支持體系」、「超越日常生活,正式面對政治—非核女性論壇與青年論壇」、「國際反核公民行動分享」、「邁向再生能源與去中化的社會之路」等主題。 比較特別的一場論壇則是「為何IAEA跟WHO的低階輻射劑量標準差那麼多?」,針對IAEA召開部長級會議,到日本來想參與福島的核災撤離規範以及健康調查等工作一事,國際非核會議中來自俄羅斯的專家Alexeyg,以車諾比災後為例,揭露IAEA如何在後續工作介入,卻不斷主張輻射影響沒那麼嚴重。他說明IAEA的標準總是比較寬鬆,而日本政府之前是以WHO的為標準,「但WHO都不算了,遵守WHO標準只是剛剛好而已」。他直接了當下了一個註腳:「IAEA,這裡根本不關你的事,WHO來就好。」 另外一個重要主題是對於很多有核電廠的國家,推動者與監督者的角色根本混在一起,因此在「理想的核能管制的官方框架」以及「民間社群對新的核能的主張」兩場論壇,讓不同國家的經驗,可以互相學習討論。 協助德國聯邦環境部作核能安全與核災風險評估、分析,以及制度框架設計的專家Christoph博士,特別提到「核災機率越低並不等於核災風險越低」,而且政府應主動並出錢,讓更多人加入討論、瞭解。需要更多的公眾監督、施壓、參與、規範的制度與框架。另外我也特別請教他對於「台灣政府想要找WANO(世界核能運轉者協會),來作核四安全的國際專業審查,好讓民眾放心」的看法,他回答的很簡單:(你們)要找的應該是「核安規範與管制者」(regulator),而非找「核電運營者」(operator)。 日本著名獨立機構,市民原子力情報中心CNIC的伴英幸先生,則提到公民力量對核能規範的重要。但是他也憂心忡忡的講,政府開始會有很多「獨立調查機構」,是讓民間代表參與,不過裡面很多會是「(核能)業者推薦的實務專家」,這不只在日本,甚至在美國NRC(核管會)也是如此。


對IAEA部長級會議來日本開會,日本民間團體諷刺「耶誕老公公沒來福島,倒是IAEA的領導來了,帶來的禮物就是層出不窮的核事故」。(照片提供/賴偉傑)

這次東京活動同時在會場旁邊的日比谷公園,舉辦NGO攤位展覽、演唱會、太陽能展示區、國際交流直接分享等等活動,可惜天候不佳,風雨飄搖,人比預期少很多,然而當天在公園的露天音樂台的反核大遊行,卻意外來了滿滿的人群,相當壯觀,超乎預期的多,讓民間反核陣營信心大增。

 
這是日本眾議院大選前一天,這次會議因為是要挑戰IAEA大舉來日本而辦的反核系列活動,沒想到反而跟後來才決定的大選撞期。整個氣氛就是希望反核的代表當選人數可以大增,給日本擁核派重重一擊,「這個選舉對日本未來發展影響實在是太重大了,甚至可能對世界影響重大」。日本與會的NGO團體與民眾不約而同的重複著。
 
這句話可能並不誇張。因為在交流時,韓國重要環保團體KFEM的代表提到:「韓國很多人都在看日本的情況,畢竟日韓很近,日本的趨勢會對韓國形成巨大的局勢與走向參考。」而筆者作為唯一台灣NGO與會代表也提到,台灣很多媒體、企業、甚至政府,把「韓國經濟能持續成長,就是因為建核電廠,以及發展核能工業外銷」的觀點一直拿來說嘴。韓國代表急著否認,說:「這都是騙人的,你們千萬不要相信。」不過國際核發連動之間的相互牽引,卻是必須去面對的處境和不爭的事實。


日本民間團體,對停機檢修的核電廠,連署公投,希望不再重新啟動。(照片提供/賴偉傑)

在福島縣郡山舉行的會議,除論壇外,也爭取進入IAEA會場表達立場,並也有近距離的掌握狀況。而IAEA在年會中,整個部長級會議對於福島核災後的核能發展,有了指標性的的主張與定調,那就是「因為核能是很多國家的希望且需要,因此以『盡人類所能的安全』來努力」,這樣的意旨,值得持續關注。而也在這樣的方向下,IAEA希望跟福島縣政府,合作協議關於除污、健檢、監測,同時也希望跟日本中央政府,緊急事故發生時應變中心設置模式。
 
也因此,國際非核會議大會,正式提出要求要日本政府應公開與IAEA簽署的所有文件資料與細節。也因為日本媒體低調處理,甚至福島的報紙只有一家提到民間的意見,因此與會的國際NGO代表也好奇為何日本社會對IAEA來日本這件事完全不重視?建議應該讓大家知道IAEA的真面目,瞭解IAEA的歷史,以及到底以前作過什麼糟糕透頂的事。而一位法國NGO代表認為可以各國都回去跟自己國家的IAEA代表施壓。
 
但是,大家真正看到的問題,是福島縣政府也與IAEA簽約了。如果民間非核陣營無法提供更多的援助與支持,地方政府似乎也別無選擇。在2012年年初的第一次全球非核國際會議時,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,所以當時有一個建議案,後來付諸執行,在這次的郡山會議也同步進行,就是「非核首長連線」會議

非核首長連線:擺脫核依賴的新的發展與重建之路

這是希望能以全日本的市、町、村(類似台灣的鄉鎮市)為單位,現任或卸任的首長加入,共同形成地方層級的非核互助會網絡,並不侷限在311核災的災區而已。而居住地在東京國立市的前市長,是這個會的事務局長。國立市與隔壁的立川是日本傳統左派的陣營,國立地區有市民運動的傳統,立川是反美軍基地運動的大本營,這個前市長也是共同購買運動的代表。
 
311之後,在日本很多組織被動員起來了,有些是很外顯的,譬如在東京市,每週五下班後首相官邸前反核集會,但另一種是「新的重建之路」,這些東西是串接了傳統左派、共同購買生活運動以及新的發展路線的可能,相對是沉靜的,卻是一條紮實的路線圖。
 
全日本據統計有1千7百多個市町村,而到現在加入這非核首長連線的是有81名,其中包含11名是前任市町村長,雖然近展緩慢人數還不多,但其實很具未來性。這次郡山會議,就同時召開了會議,也邀請來來自日本與國際的專家,一方面讓這些地方首長瞭解IAEA的真相,資訊公開制度如何落實的國際經驗,更重要的,也探討關於再生能源、分散式能源體系社會、以及增加就業機會的潛力,同時協助提出各市町村所在地的未來規劃評估。
 
然而對於日本福島核災的後續發展,有再多令人振奮或憂心的訊息,或再多的豐富的書面資料與會議,但還是比不上親臨災區現場感受的那種強烈的無助感。3個不同的村,面臨不太相同的困境,但令人揪心的程度,都還是令人震撼不已。 


▲離福島核電40公里遠的飯館村幾乎全村撤離,到處只剩除污堆置場,他們說「大概真的回不去了」。(照片提供/賴偉傑)

然而對於日本福島核災的後續發展,有再多令人振奮或憂心的訊息,或再多的豐富的書面資料與會議,但還是比不上親臨災區現場感受的那種強烈的無助感。三個不同的村,面臨不太相同的困境,但令人揪心的程度,都還是令人震撼不已。
日常生活中接觸到的輻射劑量,都在0.05微西弗/小時左右,環境只要維持在0.2微西弗以下都是正常可接受的,而我們下榻的福島市(離出事電廠約70公里),一切似乎早已作息如常,也沒人帶口罩,但官方數據是福島市0.73,而我們出發的車上是測得0.16。
 

飯館村,離福島電廠約30到45公里,福島核災一開始時本來大家都沒注意,但因風向的因素,後來測得的劑量超高,全村撤離。 村裡大概分20個區域,每個區域都得自行找到污土臨時堆置場,否則就不進行除污。目前除污所花的錢,大概是平均一個人5千萬日幣,非常驚人。很多人覺得那些除污無濟於事,因為只對居家20公尺範圍內進行除污,之外便沒有。而且政府在除污好的部分架設監測器,數字看起來還好,但幾步之遙所測得的,又遠高於此數值。飯館村有將近75%是山,山區基本上不處理。所以這樣除污意義何在?輻射核種會不會隨風飄散?隨雨、雪流動? 世居飯館村的佐藤先生提到,他並不贊成這樣的除污方式:「政府把農地上的土全部清走,再換一批土進來,這些土跟原本的土壤、生態都會不同。」20多歲的他無奈的說:「我從來沒買過菜,我們採香菇,採野菜,大家以物易物,喝的都是井水和泉水,雖然沒什麼錢,但過得很富足,現在卻得要到超市買菜。我父親是個獵人,冬天本來都會去打獵,包括打山豬,不過311之後,捕到的野豬,輻射劑量超高,大概再也無法打獵了。我們被迫離開家鄉,但卻不能搬到福島之外的地方,否則就沒有補助。我們原來的那種生活,大概就這樣毀滅了,有可能,我們再也回不去了。」 佐藤先生還苦笑地說:「前天官方數據說飯館村平均是0.7,比你們在福島市還低,你們相信嗎?」到了村子,機器一開,顯示劑量大概是2.6微西弗每小時。 飯館村,如果以核四為座標,這裡大概是台北市的西門町。

20公里:互相猜忌的南相馬

南相馬(Minamisoma)離福島電廠已不到20公里。但在市區,卻清楚看到電線桿上是「東北電力」範圍。而福島核電廠卻又屬於「東京電力」公司。顯然,東京是日本首都,所以不會把電廠蓋得離東京太近,因此供電電廠蓋在兩百公里外的福島縣海邊,但即使如此,福島核災時,東京自來水的水源區還是收到污染。 這地方當時也受到海嘯侵襲,肆虐的遺跡還很清楚。南相馬的吉田先生提到,當時本地的企業,居然跑去要求市長不要宣布為「撤離區」,同時把撤離的員工開除,導致不少家庭老婆和小孩搬離,但先生無法離開,造成家庭不合,甚至離婚。他對中央政府非常失望,舉一個例子說:「有一個測點,設立的監測站顯示的劑量值一直很高,政府居然以設備有問題的理由要架設的監測公司撤掉,而那公司不服,因此控告政府,但媒體卻都不報這件事。」他氣憤的說:「日本政府爛透了!」 到了離電廠約13公里處,是完全禁止進入的管制區,車子再沿著管制區邊界往山路走,到一處森林較為茂密的路,整個劑量瞬間飆高,我們一行人在車內,很多人拿出不同的輻射偵測器貼著車窗,每個機器聲音開始此起彼落,令人非常焦躁不安。那應該是當地森林,很多輻射落塵附著在樹上,隨著樹林的疏密或空曠以及山風,非常不穩定。走到路的盡頭,赫然發現政府訂的管制區路障。此時偵測值是6微西弗每小時(約可接受的30倍)。而路障旁掛著憤怒的布條:「不要把牛餓死!」原來是當地的酪農養的牛,政府打算全部撲殺,但酪農已有感情不同意,又被禁止進去餵養,因此農民才憤怒的這樣寫著。這裡面,誰對誰錯已非劑量問題,而是毀了一整個農業、文化、情感與依託。 當地的農產品,農會是會作檢測,但都是「抽測」,抽測通過整批都過關。另外像「米」的部分,在郡山市,發現有超標的米跟其他米混在一起「稀釋」的案例,所以整個管理問題還是不小。 當然,整個南馬相現在很複雜,因為有的是「居民長時間無法返回區」、「居民禁止居住區」、「居民強制疏散令可能變更區」以及「可居住區」,所以大家不團結,反而很多內部紛爭、嫌惡與歧視。南相馬市政府大樓掛上「讓全世界看我們將再興起」的布條,而311之後,居然在這裡已經辦過兩次「馬拉松賽」,很顯然「可居住區」的人急於擺脫「災區」形象。 吉田先生認為在當地敢站出來的人非常少,因為大家對核能、輻射的瞭解太少,所以無法團結起來。他希望外面有更多人知道他家鄉的情況,給予更多的關注。他靦腆的說「我們也有網站,也翻成英文,但是是用Google翻譯軟體直譯,品質不好請多包涵。」 南相馬,如果以核四為座標,這裡大概是基隆市。


南相馬市距離福島核電廠約20公里,地方想要讓外界以為已經恢復正常,已經辦過兩次馬拉松,但現場量測結果,還是超過正常值十倍(照片提供/賴偉傑)

最後到的是離福島核電廠約50公里的伊達市的小國町,「從輻射中再造美麗小國協會」的菅野先生,是個年輕的居家設計師,直說他愛死了他的家鄉:「我們這是好地方,東西好吃,風景美得不得了,人又好,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能沒事?」這裡是個農村,2011年因米測出超標,2012年政府禁止種,他們知道很多農地土壤除污了,但米也不一定只土壤有直接關係,包括水、肥料,也都有可能污染,他們甚至找專家探尋哪一種品種比較不會吸附核種,他們還是希望明年重新開始種……。 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,不同區域有政府不同權責的政府部會來測,標準不一亂成一團,每戶人家結果都不同,「村子裡唯一一個小學,同班同學,卻因情況不同,有的該撤離轉學,有的可以留」,或補償金不同,亂七八糟,也因此造成地方很多爭議,大家無所適從,無法好好團結。村民自己能做的,就是在市民中心建構了一套自願服務性質的設備與機制,隨時幫大家種的東西與食物做檢測,讓大家安心。 伊達市小國町,如果以核四為座標,這裡大概是桃園市。 匆忙一天的福島災區行程,來到3個不同情況的地方,但有一個很強烈的共同感受:那就是事情發生了,所以善後工作都是且戰且走,一個解決方案後面又衍生更多問題,說實話,這已經不是人類的智慧跟經驗可以解決的事情。很多房子因為人的撤離,房前樹上的柿子,爛掉無人採而落地,陽光兀自照射,靜止,安靜的令人不安。

選舉結果vs.社會共識

那麼巨大的災難,日本人該覺悟了吧?選舉應該會反核大勝了吧?然而在選前的福島市,聽到的小道消息卻很弔詭。
 
在福島市,一位福島的農民就說:「當然一定反核,但我還是會投給自民黨,因為那候選人是我們自己熟識的人,而且他也說他要反核。」
 
這次日本大選,因為是小選區制,所以在多黨林立的分票效應下,傳統的大黨自民黨,即使總得票數尚且滑落,卻壓倒性的拿下超高席次。因為選前的執政黨民主黨,喊出2030年日本零核的主張,而自民黨卻是長期支持發展核能與建構「核依賴式的經濟發展」的政黨,因此大選結束,被日本的民間反核陣營視為「有史以來最大的挫敗」,甚至自責「沒能讓核能成為選戰主議題,是最大的遺憾」。
 
然而實際上,這次的選戰,各個政黨的「核發訴求」是打混仗,即使是自民黨,提出的都是「3年內讓各核電廠再啟動的問題,有一個明確的機制來解決」這種模糊的主張,而且據說很多自民黨候選人在選區的反核訴求強悍鮮明。而與自民黨友好將組成連合執政的小黨公民黨,更是強力反對再建任何新的核電廠。
 
日本311後全部停爐檢修,後來唯一重啟的僅有大飯核電廠兩個反應爐,如果其他核電廠持續無法重新啟動的話,日本就幾乎直接成為非核國家。這樣的情況下,原本民主黨的2030全面廢核,不反而像是遙遠的支票?也就是說,各政黨在核議題的主張辨識度其實不高。
 
我是建議日本團體朋友,不應擴大把選舉結果視為「反核的嚴重挫敗」,反而要把最後「核議題」沒成為選戰主訴求視為理所當然,因為「擺脫核能依賴」應已是社會共識,與其抱怨「有7成民眾反核,為何投票率只有5成9」,不如選後快速再確認「自民黨大勝後,反核民調依舊居高不下」,以取得民意趨勢的詮釋主導權。
 
值得一提的是,我請教日本團體,如果一直認為社會反核民意高達7、8成,是否有想過以公民投票方式來呈現這個直接民意?有在日本的國際NGO工作者直言:「日本有民主的社會,但沒有民主的文化。」不過也有像日本市民原子力情報中心CNIC的負責人分析,一方面日本核電廠是民營,另一個更重要的疑慮是:「不少人擔心如果推全國公投,也會有人要推動把日本的『修改非武裝』憲法公投。」

不再是政治政黨說了就算

從台灣2000年民進黨第一次執政,所引發的反核運動與政黨選舉的種種現象與反省,再來看2012年底,亞洲鄰國日本與韓國的環保團體對政黨選舉的「溢於言表的心之所向」,實在非常有趣,有時想主動分享這種「台灣經驗」,提醒他們「小心政黨」,有時卻又不忍剝奪他們「選舉在即,希望無窮」的樂趣。而選舉結果揭曉,韓國主張反核的總統候選人落選了,日本自民黨的安倍新內閣也被預期會重新擁抱核能。雖然在這歷史的關鍵,我們無緣看到日韓如果是由反核主張者執政,後來的故事會是怎樣,但福島核災後激起的反省與改變,可能已不是全由政治與政黨說了就算。

無黨籍的韓國首爾市長,就開始委請獨立的國際能源團隊,協助設計「分散式能源系統的可行性路線圖評估」;而日本新內閣在媒體報導「可能建新核電廠」、「不接受前政府非核規劃」之後,也出面澄清修正「不會馬上下判斷」,而且「理所當然要減少對核電的依賴度」。

非核亞洲區域連帶與全球協力

誠如日本環保團體沮喪之餘,也強調「再糟也不過如此了」,而且「這就是我們(國際反核會議)為何要聚在一起的原因,更多跨區域的合作,也顯得更為急迫與重要」。因此,對官方核能管制委員會的更強力監督,對國際IAEA的更多牽制,對核發漠視人權與核災區人權問題的更多關注,還有對能源典範轉移以及再生能源/分散式能源/創造新的就業機會等正向的經濟效益的論述的努力等四大重點,成為下一階段大家努力的首要目標。

而這些所相生相伴的在地社區的能力建設,以及跨區跨國經驗的串連、互助與分享,拉出一道道的聯合陣線。

例如應要求電廠運營者提供更公開的官方報告文件,標準應該是:「其他國家可以做得比日本好,為何日本不行?」又例如韓國NGO主動揭露更多韓國核能工業的假象與謊言給亞洲其他國家參考;還有各國對於「能源典範轉移」的案例以及對「擺脫核依賴經濟體」的密集分享與討論。當然,還有水到渠成的共識,就是「非核首長連線」不只侷限在日本,而能擴大到「現今擁有核電廠的31個國家」,甚至全球的非核市長層級的串連與交流,並建構跨國合作的相互支持體系。

快兩年了,隨著時間流逝,福島核災不是用來遺忘的,也不是用來紀念的,反而是更多的提醒:那些犧牲與災難根本還沒結束,堅定擺脫核依賴的意志與努力的腳步應該加快。

(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理事長)原載於台灣立報